三、再遊馬國(3)
土生土長的蔡姓老先生一生的際遇非常坎坷也非常傳奇，八七高齡的他講話混雜著潮州話、廣東話、福建話、國語，當表達不出時，就說英語，我覺得聽他講話是一件挺有趣的事；蔡先生告訴我們：他祖父年輕時從中國過番到泰國曼谷，因為生意糾紛被人活活打死，祖母遷居到馬來西亞後另外嫁人，生下他父親和其他好幾個孩子，他父親自小念英文，長大後在鐵路局供職，喜歡打牌但相當自律，每次輸贏都不超過兩塊錢，所以雖然賭了一輩子卻從來不欠別人的錢。蔡先生幼年喪母，父親續絃後他飽受繼母虐待，小小年紀就輟學並到潮州人的店裡打雜，因此學會潮州話。他長大後到新加坡參軍，憑藉聰明和努力加入英國空軍並成為教官，因此他在新加坡的英國空軍高級公寓住過很長的時間，並曾出國工作了十多年。蔡先生的弟弟也聰明過人，在惡劣的生活環境中勵志奮鬥，後來成為吉隆坡某大學的教授，並任職教育部負責編輯馬來西亞高校的教材。
蔡先生還告訴我們，他祖母的妹妹十五歲時嫁給了當時馬來西亞華人富賈陸佑，生下了名聞遐邇的香港電懋影業公司的老闆陸運濤，他記得小時候經常到這位表叔的電影院看免費電影。
我好奇的問蔡先生，您是空軍，如何認識開美容店的太太？他哈哈大笑說：那是一個 accident ! 接著敘述了當時的陰差陽錯，他太太插嘴說：我們相識時，他是一個連自行車都買不起的窮軍人。蔡太太是第二代華人，她的兄弟姐妹都是生意人，走的是與銅錢打交道的路，與赤手空拳靠學習奮鬥出人頭地的蔡先生迴然不同。
在馬來西亞，我們還品嚐了肉骨茶、福建炒麵、蠔仔煎以及叻沙米粉等，最難忘的是食後頰齒留香的娘惹粿。
四天的時間匆匆過去，我們於18日下午返回星加坡。
19日晚，弟弟在濱海灣金沙酒店一樓的自助餐廳請客，美味佳餚琳瑯滿目，我最鍾意的當然還是椰漿味濃鬱的娘惹粿，因為那是故鄉的味道啊……
20日上午，我們離開荷蘭村，離開星加坡，懷著深深的留戀和滿滿的記憶，踏上歸途。
(2023年8月1日完稿於日內瓦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