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10月1日 星期五

(炎言冰語)第4篇:文人傲骨(炎冰)

 

亦山先生曾寫了「高傲的代價」和「最是文人不自由」兩篇文章,對冷火的「嵇康」表達自己的觀點,見解精闢獨到,發人深省。

雖然文人在歷史上扮演著極重要的角色,但能掌握大權的,卻不是文人,至少不是真正的文人,原因追究到底,是文人嫉惡如仇的傲骨所致。由於不肯卑躬屈膝,見風轉舵;不願仰人鼻息,投其所好;不甘逆來順受,任由擺佈;不屑為虎作倀,同流合污;「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」,這些節操令統治者恨之入骨,欲除之而後快。故歷代守節操、重道義的文人,都飽受折磨,甚至喪命。

「不自由,毋寧死」,連生命都可以不要,只有真正的文人才有這種道德勇氣。敢說真話的文人,胡風是最傑出的一位,「三十萬言書」的代價是做了廿五年牢;士可殺不可辱,寧折不彎的老舍魂斷太平湖;傅雷夫婦打開煤氣以死抗議;趙樹理屈死獄中;鄧拓、田漢、馮雪峰、邵荃麟、李廣田等文人都因不畏強權而付出了生命的昂貴代價。

比起郭沫若,他們的高風亮節是媚骨文醜不能望其項背的。

可見衡量文人的成就,除了作品,更重要的是人品。
(1997.05.03)《金時報》「文苑」第4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