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墨樓‧ 麗璧軒: 詩詞之旅其十九(揭陽)

2010年12月16日(星期四)揭陽

昨晚寒流襲擊華南，廣東大部分地區氣溫急劇下降，雖然只有4度對我們來自加拿大的人本來是小兒科，但廠房沒有暖氣設備，又因多年置空，沒有熱水。我們未7點醒來，從窗口望出去，鄉間空氣新鮮，沒有污染，大風將樹木吹得搖來擺去，雨點忽大忽小。我們用煮茶的水壺煮熱水洗臉，原本打算租酒店，所以沒有帶毛巾來，幸好還有牙刷和一小枝牙膏。

桂嶺墟街市賣魚小販

建龍哥買魚

賣蓮藕小販

賣菜小販

曉城和順喜開車來載我們到建龍哥的家吃粥，然後隨建龍哥去桂嶺墟，也就是街市。寒風刺骨，我們帶的衣服不夠禦寒，冷得直發抖。我倒很有興趣體會地方特色，相機和錄影機兩用，不停拍攝這墟的每一個鏡頭，從賣魚攤將活生生一條大魚用木棒敲擊，然後刀起頭落砍下魚頭，剖魚腹取出內臟時，無頭的魚尾還在使勁搖擺，這一段片子要是放給嘉珮看，一定嚇得她目瞪口呆。我細心觀察，聳耳恭聽，以便了解物價，建龍兄以55元買了一隻鴨，31元買了一隻很瘦小的雞，35元買了一尾還在游動的大草魚，又買豬肉、墨魚，組成「五牲」，再買蓮藕、帶魚、大堆蔬菜、水果，到糕餅店吩咐蒸一盆發粿，又到另一家定了30多個潮州紅桃粿，滿滿一車。

建龍的小妹建專，比我小一歲。

我們到墟上賣獸藥店見建龍的小妹建專，比我小一歲，妹夫是位專醫牲畜疾病的獸醫。又去看龍弟的女婿，在墟上開間小雜貨店，也姓盧，龍弟女兒在蚊帳廠工作。我問建龍哥，到底曾祖父生了幾個兒女，盧家有多少子子孫孫？他說明天祭祖時，他邀請所有叔伯兄弟來與我相見，可以向90歲以上的老人詢問。

揭陽赤步牌坊上懸掛「盧」姓紅燈籠，下聯首字被燈籠遮住。

赤步尋根

赤步而今名玉步，尋根追祖天涯路。
寄身異域苦求生，埋骨他鄉難掃墓。
虎口逃離避遠殃，江湖闖蕩臨遲暮。
楓邦遊子怕吟愁，見慣風雲無處訴。

這張照片能看到下聯首字「侗」

回程一路講解，這裡昔日是西門外赤步鄉，分為「赤步彭」和「赤步盧」兩姓，彭姓大約2千人，盧姓大約4千人，現在赤步鄉已改名為「玉步村」，屬桂嶺鎮，該鎮6萬居民中，有大約2萬人姓盧，約佔三分之一。

初訪揭陽
潮州後裔返家鄉，萬里迢迢到揭陽。
戰國戍區名載遠，春秋古邑史流長。
榕江橫貫回歸線，百越傳承秦始皇。
五嶺悠悠經亂世，兩千餘載歷蒼茫。
回來後，曉城、順喜、龍弟和我們開車去揭陽。一路上我不停向龍弟問及盧門家史，原來大伯父有四男四女，順喜的父親是大伯父的長子暹龍，肖龍，已逝世，我大姐特地托我將一封200美元的紅包贈給守寡的大嫂。祖父有三子，大伯父錫濤，我父親錫侯排行第二，三叔父錫奎最小，三叔父之四個男兒在赤柬全部喪生，由於無後人拜祭，明天祭祖時，會將三叔父的神主牌請下來祭祀。

過番往事
父輩過番往事追，親人細述痛傷悲。
長貧豈可多烽火，久餓何堪無米炊。
不怕紅船朝遠去，只求後浪向前推。
湄江落戶家鄉渺，淚灑高棉破墓碑。

我們經過霖磐鎮，過去是家母的故鄉東林。聽90高齡的五叔說，由於我父親娶了家母，外公是安南大地主，所以才有一筆路費讓大伯父、三叔父先後過番到安南投靠我的外公。

卡拉OK獨立餐房

到金德利俱樂部酒家吃午飯

金德利俱樂部酒家

約了建龍哥的長女曉娜和姪婿，他倆都是教師，我們一起到金德利俱樂部酒家吃午飯。這家酒樓除了樓下有宴會廳，樓上各層都是卡拉OK獨立餐房，除了唱歌、吃飯，還可以飲酒猜枚，其高級享受，是我們海外打工仔望塵莫及的。雖然一元加幣兌換6塊多元人民幣，但如此消費，要不是高收入人士，有幾人能來？曉城說他們有消費卡，很多人都開公家的，不吃白不吃，我聽後搖頭嘆息，感慨萬千。我自昨晚到赤步，遇到的每一個男人，個個都抽煙，他們的指定動作就是逢人見面便遞煙，我婉言謝絕，謂在加拿大嚴格禁煙，很多場所都是非煙區，不戒煙無法適應，所以我一踏上加拿大土地就立即戒煙。他們每人一條煙，嗆得惠茵咳嗽，又不好意思掩鼻，她說渾身衣服都沾了煙味，真是活受罪。我們7個人吃午飯，喚了滿滿一桌，結賬時510元，曉城吩咐開單，可以報銷。然後他們引吭高歌，大唱卡拉OK。

12月6日剛落成的揭陽樓

《揭陽樓記》

揭東人民廣場

揭東人民廣場金水玉帶橋

揭東人民廣場

《人民廣場賦》

飯後我們到12月6日剛落成的揭陽樓，又去揭東人民廣場拍照。曉娜去學校上課，我們返回赤步。建龍哥為了明天的的拜祭，特地邀約一位廚師來家裡，大伙七嘴八舌，一人一句的選了16個菜，還有甜點等，寫了長長的菜單和購物單，建龍哥說擺3席，邀請盧家各房族親來聚餐，與來自萬里的弟弟見面。為了我的行程，吩咐明天8點鐘開始做菜，9點祭祖，10點半吃飯。我於是將從加拿大機場買的一瓶白蘭地拿出來祭祖，又將一冊《白墨詩詞集》簽名，寫上「敬呈盧家諸親人雅正」。建龍哥說他只讀小學5年級，中文程度有限，我將詩集中兩首贈給他的詩出示，謂於2004年已經刊登，但直到6年後才有機會親自送呈。

建龍嫂帶領我們去參觀蚊帳廠

建龍哥還正在蓋5棟新樓房

建龍嫂帶領我們去參觀蚊帳廠，生產的蚊帳遠銷至韓國、東南亞、非洲國家。裡面工人都是盧姓族人，有很多年紀很大的都要稱我為叔祖、叔父，我從未試過一天之內見到的人都姓盧，心中格外興奮。我們到建龍哥那座正在興建的五層樓大屋，像這樣的房子要是在加拿大，花上幾百萬元都無法建成。

盧家祖屋龍田圍

盧氏十六世輩序

我們和建龍哥、龍弟、順喜侄開車去舊寨，這是超過百年的祖屋：龍田圍。我用筆紙抄下盧氏20世輩序：「日學懋成名，盛德大業興。中和通位育，道濟周萬人。」我的曾祖父通常公，祖父位昌公，父親育相公，我的輩份是道，叫道賢，兒女是濟輩，孫子是周輩，如果我見到的晚輩是周輩，他們就要稱我為叔祖，他們的兒子萬輩，就稱我為曾叔祖。當盧家排輩到了人輩，就會接「續輩序」：「先賢立統緒，新秀續經緯。華夏顯威望，海國傳光輝。」共20代。

祖輩功名
盧門望族譽神州，追溯范陽源遠流。
子發狀元唐代顯，照鄰詩傑史書留。
允言大歷名蒲縣，元伯八賢出汕頭。
姜姓後人多宰相，功勳蓋世有緣由。

父親是第22世祖育相府君

龍田圍祠堂供奉盧氏列祖列宗神主牌

龍田圍祠堂供奉盧氏列祖列宗，我的曾祖父是第20世祖，我的祖父是第21世祖，父親是第22世祖。我和建龍哥屬道輩，是第23世。我的祖父是秀才，稱秀才公。盧氏祖先曾於宋朝時出任太子太傅，所以獲皇上御賜「名賢世家」稱號。高祖父生下5子：通常、通嘉、通任、通福、通成，我的曾祖父是大房，生下3子：位才、位昌、位勃，祖父位昌是秀才公，才30幾歲就逝世。生下3子：育禹(錫濤)、育相(錫侯)、育璧(錫奎)，先父育相生兩子：道正(國良)、道賢(國才)。我們盧姓族人聚居在方圓兩公里的赤步鄉，由於分家，每房都有自己獨立的圍村。每年農曆九月初三祭祖，散居汕頭、潮州各縣的盧姓族人會聚合在赤步，場面十分隆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