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12月19日 星期五

第014篇:《編錄》

昨日生辰,今天死忌,誰堪萬古留人記?英雄喋血染江山,名流浩蕩遺心志。
歲月常催,韶光難寄,年年對酒詩尋醉。更憐風雨換銀絲,書成鬢白斑斑淚。

──踏莎行‧編錄

今年3月5日,是斯大林43年祭,110年前(1886年)的這一天,董必武生於湖北黃安;1898年的這一天,周恩來生於江蘇淮陰;1904年的這一天,蔡元培病逝香港;1965年的這一天,陳誠歿於台北;1982年的這一天,劉瀾波病逝北京......,以上資料取自編寫了逾20年的「每日大事錄」中,草稿已積壓厚達數千頁,卻只完成約三分之一。

一年365天,每天都有重要紀念日,每天都曾經發生、正在發生、將會發生許許多多大事件,把這些事件記錄下來,編寫成參考工具書,是件非常有意義的工作。

信不信由你,世上的每一天,都是十分重要的日子。例如去年4月17日,除了是金邊淪陷,高棉易手20週年的悲痛日子,也是李鴻章和伊藤博文簽署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100週年,而這一天﹝截至目前資料﹞,共有42位名人出生﹝包括蘇共領袖赫魯曉夫、錫蘭總理班達拉奈克夫人、緬甸總統吳溫貌﹞,共有36位名人逝世﹝包括美國科學家富蘭克林、楊尚昆夫人李伯釗﹞;去年4月22日美國前總統尼克松病逝那一天,恰是列寧125歲生辰,又是軍閥吳佩孚、女演員白楊之生日,也是包括外交家王世傑、婦產科專家林巧稚、張連奎工業部長等人之忌辰。

每一天都有重要事件陸續發生,每一天都要增添新資料。今年11月20日,香港嘉利大廈發生了40人罹難之世紀大火災,這一天在歷史上曾發生的大事有:1883年,楊虎城生於陜西蒲城;1894年,俄國作曲家魯賓斯坦逝世;1910年,俄國大文豪托爾斯泰逝世;1915年,胡耀邦生於湖南瀏陽;1930年,作家白樺和他的孿生兄弟、作家葉楠出生於河南信陽;1947年,英女皇伊莉莎白二世大婚;1975年,西班牙獨裁者佛朗哥病逝;紐倫堡審判也在1949年的這一天開庭。

這些資料的來源,主要是幾套百科全書、年鑑、史料、傳記、報刊等;把一部數千萬字的百科全書,從第1頁翻到第9千多頁,將超過5萬個名人的出生、逝世日期,全部記錄下來,將數千年來世界上發生的大事件之詳細日期,逐一記錄下來,就像編年史一樣,是多麼艱巨而深具挑戰性的計劃。這冊厚厚的草稿,是辛勤勞動的碩果,今後漫長的路還望不見邊際。

涉獵各大圖書館,能找到的「每日大事記」都很簡陋,每天最多四、五條目,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,故此更增加對編寫此書的慾望,只要還有一口氣,就一定要編下去,這將是一部耗盡畢生精力的史料,也是留給後人之唯一遺產。

除了「每日大事錄」,又編了「人物生歿錄」和「鴛鴦譜」這兩部副產品。還分成「每年大事錄」、「人物誕生錄」、「人物逝世錄」等多個單元。「人物生歿錄」和「每日大事錄」不同的是,以百家姓分類,四角號碼檢索,用以檢查某人哪一天出生?哪一天逝世?例如:搶灘登陸殉難的陳毓祥,其出生日期是1950年10月14日,此資料在「陳」姓文件中找到,並把其逝世日期填進「人物生歿錄」和「每日大事錄」中。因此,每天要閱讀大量報刊,才能不停抄錄最新資料填補,故對考證某個日期也顯得十分重要。目前已收錄了數萬人的資料,而且不斷在補充中,如戴厚英被殺,端木蕻良、白楊、陳荒煤逝世,都立刻在電腦中加添新資料。

「鴛鴦譜」可以幫助資料檢查,例如有誰知道:楊韞玉、林玉珍、張韻、夏伊喬、成家龢等人之配偶是誰呢?答案是:劉海粟;有誰知道王映霞的三個配偶是誰?除了第2任丈夫是郁達夫,第1任和第3任分別是許紹棣和鍾賢道;如此類推,你在「鴛鴦譜」中可以找到任何一位名人之另一半,或可以輕易查出某一位名不經傳的人物是誰的先生、夫人,人們都知道朱德元帥之夫人是康克清,而很少人知悉其元配是伍若蘭;詩人臧克家的夫人是王秀蘭、鄭桂文和鄭曼;末代皇帝溥儀除了文繡、婉若之外,其餘各配偶還有譚玉齡、嵯峨浩﹝日裔﹞、李玉琴、李淑賢等。

編錄這些參考工具書,為寫作提供了更大的方便。由於時間有限,許多計劃都斷斷續續進行,從每年新出版的年鑑中,找尋過去一年來逝世人物詳細日期,諾貝爾獎金新獲獎人物、新上任總統、總理之出生日期,以及天災、戰禍和重要大事件發生日期,並以第一時間在電腦中補入。

除了以上的資料,我還抄錄了數以萬計的「詩詞名句辭典」。這項工作,早在求學時已進行,也換了不知多少百本新簿子,同樣是用四角號碼檢閱,以第一個字為單元,例如「山」字,已抄了6百多句以「山」開頭的詩句:「山頭鼓角相聞」(上句:山下旌旗在望;下句:敵軍圍困萬千重。)──毛澤東:西江月‧井崗山;「山月照彈琴」(上句:松風吹解帶;下句:樹杪百重泉。)──王維:送梓州李使君。因此,只要讀到某一詩句,便很容易查出是誰寫的,出自那一首。舉個例子:「天若有情天亦老」這一名句是唐代鬼才李賀寫的,後來毛澤東在「人民解放軍佔領南京」七律中最後一句引用之。

編錄,也和剪報一樣,必須有充足的時間。由於有太多的事要做,只要能爭取多活一天,我都不嫌命長,可以肯定,我的晚年一定分秒必爭,一定不會寂寞,直到燈殘油枯,快樂離去。
(1996.12.20《華僑新報》第304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