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元旦日與子漢先生攝於多倫多 |
起身後翻閱《子漢詩詞集》,重讀他於2月5日在醫院寫的自序《我的心聲》,這是他臨終前四天寫的:「本人患病期間,得到海內外諸親友關心慰問,溫馨吾心,謹此致以深深的謝忱。」「我的中文主要靠刻苦自修,逾古稀之年才開始學習寫詩填詞,參加魁北克中華詩詞研究會,起步學寫舊詩詞,越寫越產生濃厚的興趣與感情,每週一首詩或一闋詞,把我對國家大事,世界局勢,人生百態,民間疾苦,人生有愛,綺麗風光,一草一木等等的關注,溶入我的詩詞習作中,以此寄托心思,抒發情懷,樂在其中。」「人生畢竟短促,猶如朝露,轉瞬即逝,這是新陳代謝的必然規律。現將我的詩詞結集出版,算是我學詩的一次匯報,並致送親友們參閱、指正、留念。」「衷心感謝譚銳祥、張清、黃伯華、白墨諸位先生為本詩詞集作序,尤其白墨先生於工作忙碌中、打字改版編排及出版事宜,更令我感激不盡。」繼《鎖窗寒》之後,這篇「心聲」,是子漢先生最後之遺作。
《子漢詩詞集》封面 |
「盧先生:你好!元月六日凌晨三點病急入院,經過輸血及吊海水之治療,今天十一日下午出出院,拜讀盧茵《感觸》大作,即刻給你回郵。非常多謝你的關心,感激不盡!《子漢詩詞集》出版的事,我決定做,請給我多些時間作準備。再次多謝!耑此,敬祝縞安!陳桂敬覆 2007.1.11」
查看1月11日電郵,子漢先生將平時寫的「敬祝編安」誤植「縞安」,縞素是喪服,給居喪者慰問信才可用「縞安」,一語成籤。此其一。子漢先生入院留醫,寫《鎖窗寒》,我隨即步原玉唱和,並在《隨感》一文中稱「下不為例」,果真成了絕響。此其二。無獨有偶,1月26日,陳國雄來郵報告子漢先生病情,竟用了「先父病情有變化」,人還在世,已被稱「先父」,這是不祥之兆。此其三。曾收到序文,有「將子漢先生遺稿整理,趕在他生前成書」,這又是一大忌。此其四。
無巧不成書,詩壇上期刊出《沉痛哀悼子漢詩友逝世特輯》,期數與我在工廠的員工號碼一樣:371。子漢先生送我一枚金狗紀念幣,我說太貴重,下不為例!他說如果豬年他還活著,還會送我金豬紀念幣,他在狗年辭世,果真是「下不為例」。《詩壇第370期》打字稿於篇末寫道:「各位詩友:下期(詩壇第371期)將刊登《迎接丁亥年新春特輯》,敬請將春節賀歲詩詞寄來,其他題材押後刊出。謝謝!」子漢先生逝世,我於2月10日凌晨四點上網通知詩會全體詩友:「下期詩壇之《丁亥新春特輯》取消,將全版刊登悼念子漢先生詩詞。」並傳真給沒有電腦的詩友,很快就收到詩作。這是詩會首次在賀年時節刊登悼念特輯,相信子漢先生在天之靈有知,應該深感安慰。
收到陳府泣謝信:「衷心感謝各華人團體、文化組織、校友會暨諸親友,在嚴寒天氣下,親臨殯儀館弔祭、舉行追悼儀式及參加送行,撰悼文、輓聯、悼詩對先嚴無限的哀思。」「能成為父親的兒子而感到驕傲,先父應該再沒有遺憾的安息吧!」這是陳公眾子的心聲,也是詩友們的心聲。
(2007.02.23《華僑新報》第835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