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過得真快,本欄寫到今期正好滿二百篇。猶憶九八年八月中旬,曾寫「百篇」回顧;萬里之行,始於腳下,若將當時比做一百里,則現在才走了兩百里,還有遙遠路途尚未跋涉,還有崇山峻嶺等待征服。談收成仍然言之過早,但做個小總結,思今是而覺昨非,對自己和讀者,也算有個交代。
記得當時曾在寫給新報主編的信中說過:「本欄只想從文學之角度談詩詞人生,讀者瀏覽所有刀光劍影之新聞後,若能到此軒中歇歇腳,吟詩賞月,平息一下心中怒火,補充精力後再趕路,則斯願已足矣。」如今重讀此信,回首四年來寫過的東西,基本上仍能堅守原則,幸未與文學、詩詞脫節。
自九六年九月廿日在新報第二九一期刊出第一篇隨筆:「賞月」,兩百期中寫了大約卅餘萬字,從未脫期中斷。二百篇中,以詩詞為篇首的,共約六十篇;而將拙詩加入篇中、篇末也為數不少。經歷了牛、虎、兔、龍年,先後寫「新年,送歲,牛年,歲暮,回顧,虎年,虎話,年終,元旦,兔年,過年,千禧,溫故,肖龍」等篇應節;此外,中秋節寫「賞月,嫦娥」,情人節寫「情緣,情債」,於母親節寫「母愛,祭母」,婦女節寫「女人」,端午節寫「端午」,父親節寫「父親,嚴父」。
除了年節應景,時事新聞也寫了不少:香港主權回歸寫「讀史,回歸」,戴妃車禍喪生寫「紅顏,蓋棺」,抗議印尼排華暴行寫「髮指,禍根」,長江水災告急寫「洪患」,評論世界杯寫「壓力」,公民投票寫「魁獨」,魁省世紀冰暴寫「冰災」,海灣局勢緊張寫「反戰」,南斯拉夫中國大使館被炸寫「悲憤」,牢記高棉血淚史寫「四月,血債」,此外,還寫過「讀報,雜感,隨想,浮想,狂想,天堂,願望,無題,管見,遐想,聯想,泛論,代價,本性,冷語,反思,漫筆」等時局論述。
有幾篇的體裁近乎採訪,「歡聚」是報導慶祝新報三百期晚宴,「尋寶」是介紹蒙特利爾中華文化藝術中心,「盛會」是記載魁華作協成立,「潮譽」是藉潮州會館奠基推廣潮州精神,「祭祖」是上週日公祭大典。而更多的,是寫對人生的看法,當中也流露了不少個人的觀點,包括:「思鄉,老人,相聚,離愁,傷逝,因果,緣份,命運,飲酒,照片,餐桌,隨緣,應酬,秋楓,秋緒,冬雪,惜花,說龍,說鬼,消費,真情,生死,假如,等待,知足,淡化」等篇;「學海,見識,雲煙,崇拜,自信,求師,琴瑟」等篇則頗似回憶錄,給數十年崎嶇歲月、坎坷人生,留下點滴之雪泥鴻爪。
而談人生百態的,也有近卅篇,對塵世萬花筒、社會眾生相試作不同層次的剖析,也曾引來爭議,計有:「名家,面子,廢話,賣文,真話,無奈,面具,朋友,真我,無愧,容忍,毀譽,人格,懷舊,名銜,無求,牢騷,名氣,醜化,無聊,無爭,感懷,百態,秘密,嫉妒,褒貶,讒訟」等。
談書的隨筆很多:「藏書,獵書,筆名,書房,買書,讀書,書展,書債,惜書,出書,書戀,書店,書緣,書渴,書情,書庫,好書,書味,書市,書架」等;而「藏信,剪報,編錄,日記,電腦,蒐集」等篇都是個人自學心得;「錯字,寫作,求疵,百篇,創作,專欄,辦報,筆緣,報慶,文理,收成」等,是闡述寫作生活中的體會和看法,這些文章都只局限在文學的範圍內,抒發己見。
隨筆中,最大部份是談詩論詞。自詩會成立以來,本欄一連數月有系統地寫關於古典詩詞的文章,幸有新報仝人深明大義,全力支持,對弘揚中華古典文學的神聖工作,不遺餘力,從未動搖,絕無氣餒,撥出寶貴版面,讓詩友作品能全數刊登,本欄才能寫出四十多篇。這些專論,將對詩詞愛好者,或多或少起一定的推動作用,文章依發表先後次序計有:「押韻,平仄,填詞,詩緣,唱酬,詩品,詩友,絕句,典故,聲律,詩花,改詩,詩會,詞花,詩狂,詞譜,詩季,詩路,詩業,詩興,詩展,詩潮,詩盟,詩朋,詩評,雅集,詩聲,詩茗,詩誼,詩聚,詩味,談詞,詞牌,入聲,詞律,古風,詩宴,步韻,詩圃,用典,詩約,詩題,詩責」等篇。不少朋友們有剪存,但也欠缺不全,曾建議把整個詩詞系列,加上關於談書的各篇一併合編結集成冊,希望這個計劃不會成為泡影和空談。
《華僑新報》五百期在望,《麗璧軒隨筆》也將跨進第五個年頭,能否與新報齊壽,我也未敢下結論,只期望寫出來的東西,有讀者會看,能找到知音,能引起共鳴,這個鼓勵,就足以補償通宵捱夜、忘寢廢食了。還是如「百篇」中所說過的一樣:「儘管每週一篇隨筆,但我一直不敢馬虎,不敢“隨”便下“筆”。我作資料整理工作多年,但寫起東西來有恐對讀者不負責,產生誤導,一點不敢怠忽。」對本欄任何一篇,我都很認真,打錯一個字,內心就感覺挺不舒服,資料來源確保無誤,才能刊出,每星期三,我哪裏都不去,將自己關在書房中,對著電腦敲打鍵盤,文章寫不好,飯也吃不下去,隨筆一出爐,反覆查閱,惟恐錯漏,這番苦滋味,卻也成了我生活中另一種樂趣。感謝這四年來一直支持我的朋友,如果本欄能寫到第三百篇,我還是會再給自己做個總結,將樂趣讓大家分享。
(2000.07.14《華僑新報》第490期)